本报记者 刘颖 张荣旺 北京报道
城投非标产品延期兑付和违约事件频发,一度受到市场关注。公开数据显示，债券市场迎来强监管，自2018年至2020年期间，信用债市场实现“一统”，城投非标违约事件已发生90余次。而今年来，有关门严打证券违法活动，城投非标违约更是频繁出现，严管信评机构，涉及的债权人多达数十家租赁公司。其中，严禁结构化发行，华融金租、聚信租赁均卷入多起债务逾期的纠纷中。
中证鹏元金融机构评级经理宋歌对《经营报》记者表示，要求压降地方隐性债务；另一方面，15号文（注：《银行保险机构进一步做好地方隐性债务风险防范化解工作的指导意见》）之后，企业融资环境趋紧，融资租赁公司针对城投客户进行的租赁业务受到较程度影响。过去基于城投信仰、市场需求等因素，低信用资质的区域和企业融资渠道幅收缩，分融资租赁公司业务中城投客户的业务规模占比较高，市场出现“资产荒”现象。在发行增长率放缓、净融资额下降、信用债收益幅降低的当下，未来其业务开展难免不受影响。
在联合资信金融评级二看来，今年信用债市场信心发生了哪些变化？买方如何看待当下信用债市场，未来融资租赁公司将由以赚取息差的类信贷业务转为与产业深入结合的资产服务或者管理业务。
据知情人士透露，目前汽车融资租赁、新能源融资租赁等项目是企业转型、拓展业务边界的方向。
卷入债务风波
近日，中证鹏元发布评级公告中，披露了黔南州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黔南投资”）存在多笔诉讼、对外担保存在多笔非标违约并有多家子公司成为被执行人。企业预警通查询，至少有16家融资（金融）租赁公司向黔南投资及其子公司提供了35次租赁融资。
然而，这并非个例。8月3日，中证鹏元公告，将巴彦卓尔市河套水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河套水务”）主体信用等级维持为AA-，评级展望调整为。该公司有13笔租赁融资业务。此外，2020年12月，松江股份（600225.SH）发布公告称，松江股份及控股子公司松江集团近期因流动资金紧张，出现债务逾期，逾期本金合计13.5亿元。有20家金融机构或类金融机构为松江股份及其子公司提供融资，目前还处于存续期内。
记者在为上述公司提供非标融资的公司名单中看到，华融金融租赁股份有限公司、西藏金融租赁有限公司、聚信国际融资租赁股份有限公司等多家知名租赁公司均在其中。
其中，聚信租赁的相关裁判文书显示，苏尼特右旗医院、河套水务、昌宁县佳阳城市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等均发生资金逾期的情况。对此，聚信租赁对记者表示，目前公司的债务逾期情况保持在极低比率，不会对公司正常经营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在宋歌看来，上述债务逾期仅仅是非标融资逾期的一分，租赁行业可能面临更的城投企业违约压力。一般情况下，租赁款的违约信息披露渠道较少。此外，如果融资方有资金，一般会优先兑付债券、银行贷款等违约影响面更广、违约带来的影响程度更的融资产品。相比之下，租赁款违约对融资方声誉影响更小。此外，相较于债券、银行贷款等较长的本金及利息偿付周期，租赁款的付款频率更高，因为包含分本金单笔租赁款需还款的规模也更，企业还租金的压力会更高。
2018年来城投非标违约陆续出现，2019年以来违约幅增加，2021年城投违约更加频繁，卷入其中的租赁公司数量增。
联合资信金融评级二认为，违约增加主要源自于经济下行、疫情冲击以及城投企业政策变化对企业经营流动性造成压力的传导，这在债券市场的频繁爆雷、非标风险暴露和银行资产质量的变化体现得很清楚。而从融资租赁公司自身的角度来看，可能还与整体过往经营的模式和方向有关。
联合资信研究指出，融资租赁公司的运营方向致分三类：第一类是依托于股东产业或其上下游展业如很多央企或制造类国企旗下的租赁公司；第二类是以车辆或是专业设备为主的租赁公司，通常比较少和偏小；第三类是依托自身渠道或者资金优势开展以城投为主体的非标融资业务，即项目多是设置了当地城投或者国企担保，底层标的往往以医疗设备、管网等较难变现资产为主。
联合资信金融评级二指出，在2017年以前，开展以城投为主体的非标融资业务是一种融资租赁行业主流，具备低风险和高收益率的特点，盈利效果很好。而第一类融资租赁企业中，在体系业务做到一定瓶颈的情况下，亦有很多公司凭借资金优势积极参与第三类业务。当前形势下，虽然整个行业都意识到第三类业务方向很难持续且有较风险，但是考虑到自身规模发展的要求、内生利益的追求和业务拓展能力的限制，因此第三类业务仍是主流，这也造就了当前融资租赁公司爆雷频繁的情况。
以一则数据为例，根据普益标准相关研究报告，截至2019年末，江苏发债城投企业共有2172.88亿元的非标债务存续，同比增长21.17%。涉及非标债务的城投企业共有158家，同比增长10.49%。从非标融资类型来看，融资租赁的资金规模，达995.62亿元，占2019年非标规模的45.82%。
转型产融结合项目
“15号文之后，融资租赁公司针对城投客户进行的租赁业务受到较程度影响。”宋歌指出，国内融资租赁企业有数千家之多，开展了城投客户租赁业务的融资租赁公司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其中有几个规律可以分享一下，一个是看企业形成资产的时间或者是业务爆发时间，往往在2017年以前的，近两年资产出现问题的明显增多；一个是看业务底层结构，和国内债券市场的违约主体的行业构成很相似，即2018~2019年以民营或型制造企业踩雷项目居多，2020年以来，有分国企、医院或是地方平台出现逾期居多；最后就是整体行业规模、现金流和盈利都是明显收缩的，有减值的因素，也有降规模的因素。未来，基于目前行业资产结构的判断，地方财政或是城投企业风险化解的效果将是行业资产质量或是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联合资信金融评级二表示。
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型国企融资租赁公司可能非标融资业务占比较低，但是一些没有股东背景支撑的中小融资租赁公司分业务都靠非标融资业务支撑，而当地政策全面限制非标融资时，这些企业就面临全面转型。
谈及转型的方向，联合资信金融评级二认为，租赁公司转型方向本质上就是以赚取息差的类信贷业务转为与产业深入结合的资产服务或者管理业务，其难点在于经营思路的变化。过往的租赁业务从业者多为传统金融业务，如银行、信托出身，租赁业务的核心是融资人信用、担保措施等增信手段，对标的物本身重视程度不高，甚至有根本不关注；业务转型就是要调整上述思路，与产业结合，真正了解设备自身价值，关注未来的产业发展情况。
上述知情人士指出，目前融资租赁行业与产业结合的主流业务为飞机、船舶及汽车融资租赁。前两种业务由于标的多数为上亿元规模，中小融资租赁公司难以驾驭，而汽车融资租赁行业近年来也呈现白热化竞争。
“目前一些融资租赁公司开始尝试一些‘非主流’的业务模式，如民生金租今年选择一些周期性强的钢铁、煤炭租赁业务来拓展自己业务的边境。风电、光伏等新能源租赁项目也是融资租赁公司转型的方向，不过随着三峡融资租赁、唐融资租赁等有电背景的融资租赁公司的入后，该行业利润也被压低。此外，为中小企业融资也是转型方向之一，其中平安租赁、远东国际租赁等比较成功，今年以来，永赢金租、江苏金租也在加速拓展中小企业融资业务的规模。”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